专家评张世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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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清骨峻 澹然至美(2)
2011-10-19 14:21 来源:盘古艺术网

与《唐人马球图》相比,壁画《兰亭书圣》也给人以深刻印象,体现出张先生驾驭艺术语言的高超能力。基于多年的学养积淀,他对传统文化精神有着深刻认识,尤其欣赏中国文人高逸的生存气度。当年在美国接到创作邀请时,便以王羲之与友人欢宴于会稽兰亭、书成《兰亭序帖》的典故为题材,绘制了《兰亭书圣》。张世彦先生用蜿蜒迂回的河流巧妙地划分,将画面分为斗酒、对弈、赏画、奏乐、吟咏等段落,每一部分既相对独立又彼此呼应。众多的人物形态各异,惟妙惟肖,或凝目沉思;或神采飞扬,在画作中央突出了亭内王羲之挥毫运笔的超然姿态。张先生强调色彩的逻辑性搭配,注重图底之间的契合关系,在二维序列里呈现四维时空,从而将整个过程完整毕肖地再现。该作采用主观概括、简化的表现手段,浓丽色彩、大剪影效果和斑驳肌理互相依托,张力毕显,加之转折顿挫有度、遒劲如霜竹寒松的线条,奔放之气跃然墙上。画家犹如造园高手,深谙“点景”之理,那用来坐观天地的亭榭;那几位白衣的逸士;那一泓绕亭而游的清流,无不化为生机之源,在虚与实、隐与显、聚与散、隔与通、扬与抑的共调中,传递出“水流云在”般的妙韵。

就像石涛在《画语录》中写道:“自一以分万,自万以治一”那样,繁与简、多与少总是具有孪生般的亲缘关系,张世彦先生对此有着很深的理解。设计壁画《我是财神,财神是我》时,他依靠单纯的造型和错落有致的布局,于平凡处落笔,却同样获得开阔的绘画境界。在北京亚运村交通银行门厅的两面大理石墙上,张先生突破堆砌传统图形之陈法,运用刻线描金的技术手段,绘制了一双象征财神的人物形象和象征财富的八棵参天大树。他巧妙地运用近似形的遥接组合,以和谐至美的绘画形态揭示事物的逻辑关系,让画家与观众之间产生共鸣。由千手千眼菩萨变体而来的男女青年挥动手臂,所形成的运转轨迹恰与晶体般的树冠形成相似图形,亦此亦彼的共生之象引导观者进入令人心驰神往的想象空间。此举虽没有刻画众多的人物;采取繁复的技法,却消弭了人与树、动与静、虚与实的绝对疆界,把彼此不同的事物有机地联系起来,淡雅简约的画作于是传递出生命的妙音。“任何一个巧妙的隐喻都是一种境界的创造和发现,也是虚与实之间随缘移情的结果。”[3]作为点睛之笔的题目,既喻示了中国人是创造财富的主宰,又取双关之意,栩栩然揭示出质朴而深奥的理念:像物质财富的创造一样,艺术创造应该是种植希望之树、累积心灵财富的过程。艺术家只有建构出更多的精神广厦,才能让“天下寒士尽开颜。”在这里,张世彦先生以诗人般的浪漫情怀和哲人般的缜密理性,抒发出自己的心声。应该说,通过这幅多义性的壁画作品,他实现了文与质的完美和谐。作品可谓是以幻象觅真理的典型范例,称得上是庄子“物化”论的精妙图证。

众所周知,与其他的画种相比,在“被动中求主动”始终是壁画家应当首先面对的核心问题。对于这个问题,张先生认为:来自建筑环境、建筑材料的制约并非作品成败的决定性因素,相反却往往成为艺术家摆脱思维定势、求取新质的契机。“成熟的壁画家对诸种先期规定总是习为常势故态,从不消极地视作是导致迁就凡俗或自我轻贱的限制或扼杀,更不浮躁地怒火填胸,无名火起。”[4]在他看来,壁画应该是“大画”。它不仅承载体量、信息,还呈现了艺术家本人的广博生命境界。任何一幅壁画的创作,都会带来从艺者拓展胸襟、提升境界的机遇。“壁画家对创造过程中的种种先期规定的突破,使壁画作品进入新领域和新高度,也使壁画家自身的潜在艺术能量得以开发,艺术个性在崎岖之后巍然挺立。”[5]一席话显示了他作为一个艺术家的胸襟,亦反映了中国当代壁画在时下文化境遇中所必须承担的责任。其所说的“新领域”和“新高度”,既象征着公共艺术中各种因素的和谐状态,又象征着壁画家应有的重构人文理想、再造生命良知的创作观念。其实,纵观张先生多年的艺术行旅,这种观念并非仅仅体现在公共艺术作品的设计之中,“一月普现一切月,一切水月一月摄。”